葡萄熟了日子甜

□ 宁夏 / 张涛

滚滚黄河流经一块朴实无华的黄土地，这黄土地以其温情孕育出别样的果实，枸杞、硒砂瓜、发菜，这些食材闻名天下。我的家乡宁夏，各类水果以独有的品相、味道、色泽，诱惑着人们的心，唱响乡野最浪漫的歌，为岁月增添了几多色彩，几多甜蜜。家乡人为之自豪，外地人为之向往。

家乡的葡萄种类繁多：大青、红提、阳光玫瑰等。有种了几百年的老品种，也有刚引进正在试种的新品种。因为家乡的气候、温度、光照特别适合葡萄生长，所以，一代又一代种植葡萄，孕育了葡萄独有的特色。

家乡的春天没有江南的温柔，倒是很像西北人，多了几分强悍与狂野。春天来了，但空气里依然是凌冽的寒意，风“呜呜”着由西北方向呼啸而来，刮过一场又一场，那怒吼的声音，那漫天漫地的气势，总让人觉得春天还远着呢。但勤劳朴实的乡民还是闻到了春的气息，他们拿出一冬天的酝酿，满含希望与热情，把收集的牛羊粪拉到地里，盖一层土压起来，等待地解冻了，施到树的根部。粪肥地养果。看着黑黢黢的粪土，仿佛看到满树累累硕果。满心期待中，立春已经过去一月，土地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松软了，又过些日子，软得就像笼屉里的馒头。于是，一把把快活的铁锨在风中跳着曼妙的舞姿，一行一行的葡萄树被铁锨从深埋的土里翻出来，舒服地趴在柔软的泥土上，呼吸着新鲜的空气，就像可爱的婴儿，挠热了乡民们的心窝。搭架、爬架、绑藤……

雨点啪啪，蛙声阵阵，葡萄树长出一片片黄里带红的手掌形的嫩叶。那嫩叶那么新鲜，那么优雅，闪着光。在叶柄间，你会发现一小串一小串的葡萄，它们很小，一串葡萄约有一个指甲盖大小。几个月后，你会惊讶，那么小的东西居然变成那么大一串诱人的果实。树下一顶顶草帽在忙碌，一台台机器在轰鸣，翻土、除草、施肥、浇水，阳光已经变得毒辣而强烈，但草帽们心里很舒坦，因为葡萄树喜欢阳光，这样的日头葡萄树长得欢实。所以，即使再热再累他们干起活来也浑身是劲，晒得黝黑的脸上依然闪着晶亮。

到了仲夏时节，葡萄藤儿开始疯长，藤条越长越多，叶片越长越密，这时开始掐条、疏果，把多余的枝条用剪刀剪掉，摘掉一部分叶子，这样葡萄树才会有足够的养分供给葡萄，不至于被疯秧夺走养分。与此同时，还要剪去一部分葡萄，葡萄珠串品相才会好看，果实才会粒大肉多，口感香甜。草帽们把草帽换成头巾，戴上手套，或站、或蹲，如同辛勤的蜜蜂，在树丛中忙活。偶尔，你会看到他们在树阴下休憩一会儿，头巾摘下来透气，整个头发湿哒哒地黏在头皮上，脸上也满是流淌过的汗水印，因为热、闷、使劲干活时的用力，他们的脸似乎变得有些浮肿。但这些都不重要，看着被打理过的葡萄树变得井井有条，草帽们、头巾们的内心满是成就感。

除草也是葡萄地里的一项重要活计。那令人讨厌的草儿，无论是春天、夏天、还是秋天，总是生机勃勃，不管是太阳晒，还是月亮照，都在疯狂地长，特别是下过雨或淌过水，如同吃了营养剂，喝了茂盛素，一夜之间，一天之间，田地里便密密麻麻长满草苗，人若偷懒几天，它就会开花结籽，繁衍子孙了。早晨除草最好，天凉快，小虫子也不咬，清晨四五点就有乡民戴了头灯，在地里拔草、翻地，比谁家的地干净，谁家的地翻得松软。

岁月在披星戴月的劳作中一天天过去，在烈日毒晒中一日日流淌，葡萄长熟了，绿的晶莹剔透，紫的汁红肉艳，吃到嘴里满是劲道。来自五湖四海的游客、商贩，将一车车葡萄拉走，将美味分享到天涯海角。草帽们的银行存款数涨了，孩子们的学费有着落了，家里的生活过得一天比一天惬意。